水杉的一年
9月13日周二
从宁波回来以后,我立即去了我的池杉观察点,我想作一个对比,看看宁波池杉的生长情况,和我们诸暨的池杉的生长情况有什么不同。果然一到浦阳新村我的定点观察点,就看到这些池杉,池杉的枝条上面不仅挂满了果子,还有很多新长出来的小孢子叶球垂下来,也有很多今年年初开花以后的小孢子叶球,但是散完花粉以后,没有从树上掉下来,而是一直挂在树上,就这样和池杉的叶子、果子整整度过了将近8个月的时光。这一点和水杉是不一样的,水杉的小孢子叶球在散粉完毕以后,会从树上掉下来。毕竟这些发挥完作用的部件一直呆在树上,也是需要耗费能量的,而池杉似乎并不吝惜这样的能量浪费。我从树上摘了一个小孢子叶球的枝条,可以看到它们的花芽一个个还只有半粒米那么大,它们要一直在树上孕育到明年春天,我想起了春天我观察这些花芽的历程,从第一年的花芽到第二年的花芽,生命的历程在这里相交,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轮回,当然观察一棵树的活动还远远没有结束。
9月14日周三 水杉树上的新叶
我在楼下的水杉树上摘到了一片新叶,虽然这个时候,水杉树上的叶子已经显露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很多叶子的叶缘枯萎发黄,很多叶子都飘落在地,但是水杉树上依然有新叶在生长,不仅仅是水杉,我观察了一下,其他还有很多树,红叶石楠、紫薇、金丝桃等等,都有新叶长出来。但是看上去,这个时候长出来的新叶,和春天长出来的新叶并不一样,我让观树的小伙伴们来区别一下其中的不同,大家并没有说出其中的区别,难道是我的感觉?
观察植物经常会用到五感体验法,用眼、耳、手、口、鼻去感受植物,但是有一次在带活动的时候,有一个小朋友在分享的时候,增加了一条说是要用心去感受,我觉得非常好,一个小朋友能有这样的感受,一定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一片水杉新叶和春天的水杉叶子的区别,大概只能用心去感受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长出来的新叶,没有象春天那样,充满生机,色泽上面也比较暗,没有光泽,而春天长出来的叶子,却是那种绿油油的新绿,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叶子刚刚展露开的时候,就象是一个新生儿的小手,慢慢张开,来探索这个世界,充满了光泽。
但这也许只是我的感觉,人们天生就喜欢春天的新绿,秋天的叶子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哪怕有新叶长出来,它们也呆不了几天了,很快,它们就会跟着大部队,在秋风中飘落。
9月15日周四
那本八月水杉,买来好久了,原来是一本小说,看着网上评价也不是很好,至于我为什么会去买这样一本小说,完全是因为这样一个名字,和水杉有关。但是翻看全书,却没有什么内容和水杉搭介的。只有一段话说:
汛期时半截浸泡在江水中的杉树,根系牢牢抓住土壤层,既起到了防护作用,又保证了它们在水中屹立不倒。待到汛期结束,它们的下半截树干上残留着浓重的水渍,除此之外,它们风姿绰约,甚至比汛前更胜一筹。冬季,羽毛般的黄色落叶,将溶解于土壤中,化为养分,滋养自身。杉树,是冯城了解的,一种能随着外界条件的变化而自我调解的植物。
可是这里明明说的是杉树,并不是水杉,作者根本分不清他在写的是什么物种,也许小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讲究吧,可是这似乎也太不靠谱了。我竟然为此又花了时间又花了钱。
9月16日周五枫源村的水杉
上午去枫桥参加一个活动,活动结束以后,我就想着去枫源村,枫源村的村口有一排水杉树,长得特别高大,记得有一年在枫源村搞活动,我在这一排树下独自一个人呆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虽然水杉在诸暨种植的地方很多,但是总有几个地方特别让我牵挂,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想着,去那些地方走一走,停留一下。
车到村口,远远地我就看到了这一排水杉树,但是看上去今年它们长得很不好,这个时候的树叶稀稀拉拉的,有几株树已经光秃秃地落光了叶子,有一些树虽然叶子还有,但是看上去明显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我来到树下,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一片水杉树下的落果特别多,不一会儿就捡到了一大把,这些果子特别小,有些果子已经裂开了,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裂开的果子里面也有种子掉出来,但是这些种子也明显特别小,不够饱满,而且大概是由于掉下来有些时候了,果子失了一些水份,所以感觉有点瘪,和我之前在浦阳新村用高枝剪剪下来的果子明显不同。这个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从种子繁殖的角度来说,都是不合格的产品,它们都是因为在成为种子的道路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
过几天诸暨的香榧就要开始采摘了,农民会在香榧树下垫上一些网,这样就会有一些自然掉落下来的果子,捡拾起来比较容易,那些从树上自然掉下来的果子才是完全成熟的果子,吃起来口感香脆,但是由于果子的成熟时间有长有晚,自然掉下来的果子有时候不及时捡走,晚上就会被山里的松鼠等小动物搬走,所以榧农一般会爬到树上提前采摘,我没有比较过这两种香榧味道的差别,但是榧农总是说,自然掉下来的果子味道会比摘下来的好,如果要留作种子,就需要自然掉下来的果子。我们人类当然有办法,可以给果树催熟,但是从自然的角度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自然成熟,自然界千万年的演绎,早已形成了它们自己的自然规律,那些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总是要被淘汰的。所以相对来说,如果不能自然成熟的果子,那么它的萌发率肯定会受到影响。
9月17日,周六
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出游,夏艳、文慧、章老师,我们四个人分别是观察一棵树活动里水杉、香樟、乌桕、朴树组的组长,这样一个组合去看树,似乎有了特别的意义。我们沿路看了很多古树,250年的枫香树、200年的苦,当然,最让人震撼的是舜王庙门口的那一株500年的大樟树,它的枝丫散得很开,很舒展地伸向天空,只是当我转了一个身,来到树的背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棵树上面有一个很大的枝条被裁掉了,露出了被裁掉的疤痕,大概是因为它的枝条散得太开了,影响了周围其他树的生长,才遭此劫难。
站在这一株参天古树下,我想起了JRR托尔金教授,“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John Ronald Reuel Tolkien, CBE)是著名英国作家、诗人和语言学家,曾任牛津大学教授,其因创作严肃史诗奇幻《魔戒》系列而享誉全球。(尽管在他之前奇幻文学就已经问世,但这一小说类型一直被认为难登大雅之堂,但《霍比特人》与《魔戒》的巨大成功改变了世人对奇幻文学的看法,造就了这一文学类型的复兴与流行,因此,托尔金被认为是“现代奇幻文学之父”[1]。他的名字通常被简称为J.R.R.托尔金。)在一份资料上看到,托尔金很爱树,他认为树“生长的缓慢与长成后的精彩,为树这种植物罩上了一层神圣感。”我看到这一株樟树伸向四周的枝条,似乎有一种什么力量,在拉着它们伸向天空,而这些枝条上,坐着一个一个精灵,它们正在回天庭的路上嬉戏玩耍。
舜王庙的水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