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is my letter to the World”:
Dickinson’s Poems Circulated in Letters
“这是我给世界的信”:
狄金森信札中的诗篇
主讲人:
Cristanne Miller
美国纽约州立大学
与谈人:
许立欣
台湾政治大学英国语文学系
章燕
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
主持人:
王柏华
复旦大学中文系
时间:
2022年12月3日
主办:
复旦大学中文系 & 任重书院
狄金森诞辰192周年纪念
Emily Dickinson
1830.12.10-1886.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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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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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3日晚,奇境译坊邀请到狄金森权威研究专家克里斯丹·米勒(Cristanne Miller)教授,主讲“‘这是我给世界的信’:狄金森信札中的诗篇” (“This is my letter to the World”: Dickinson’s Poems Circulated in Letters)。米勒教授是美国纽约州立大学校聘教授、杰出教授,她不仅以狄金森研究著称,用力于文献学,即将完成新版《狄金森书信全集》的编订工作,而且视野广阔,在美国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诗歌研究领域发表了丰硕的成果。
主讲人米勒教授
讲座还邀请到两位与谈人,一位是台湾政治大学英国语文学系教授、青年学者许立欣,近年来活跃于十九世纪英美文学研究、跨大西洋文学关系研究、东方主义、生态批评等领域,另一位是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教授章燕,狄金森诗集的重要译者之一和英语诗歌资深研究专家。讲座由王柏华教授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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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内容
在本场讲座中,米勒教授主要介绍了狄金森信中附诗的方式,她还深入分析和阐释了几首狄金森通过书信寄赠给亲友的诗作。米勒教授指出,狄金森通过书信与亲友和若干文学界名人建立了一个异常丰富的交流网络,并借之传播分享诗歌,这为她的诗集在她死后不久得以正式出版创造了条件。正如她在《这是我给世界的信》中所言,这些诗歌的确发挥了“信”的作用。
根据米勒教授的介绍,早在写诗之前,狄金森就开始写信了。自1853年(时年22岁)到1886年离世,她常常在书信中附上自己的诗歌,多达500首,几乎占她所有诗作的三分之一。这虽然听起来是一个很大的数量,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狄金森的大多数诗篇其实在她生前从未以任何方式加以流传,特别是大众读者如今耳熟能详的那些诗篇,很可能在她生前只是封藏在她自己的手稿册里,从不曾与他人分享。相比之下,狄金森与人分享的大多是那些比较短小的且更为随意的诗作,有时她仅仅分享一首诗中的某一节,通常是四行。
令人惋惜的是,由于19世纪有一种毁掉逝者信件的风俗,狄金森生前保存的大量书信(她收到的信件)都随着她本人的过世而被亲人焚毁了,少量信件得以幸免主要得益于她节约用纸的习惯,对废旧纸张的再利用;狄金森寄给亲友的信件也大量遗失或被毁,损失的数量想必很大,目前已难以估计。米勒教授所致力的研究工作便与狄金森信件的保护、整理和考据息息相关。
米勒教授指出,狄金森通过信札分享诗篇的方式可以概括为以下三种:她有时将诗歌或诗行嵌入信中,更有力、更清晰地表达散文无法表达的内容;她也会将一些完整的诗作抄写在单独的纸上,附于信中,最有名的例子是她在1862年寄给希金森(T. W. Higginson)的信里附上了四首完整诗作;不过,她最不寻常的做法是直接将诗歌作为信,没有附带任何散文,就这么寄出去,这种信可以被称作“信诗”(“letter-poems”)。
米勒教授首先介绍了狄金森青年时代(1850年代前后)创作并寄赠的若干情人节书信和诗歌。接下来,她展示了几首诗歌手稿,比如这首幽默风趣的小诗(约1884年),虽然它被作为“信诗”被收入旧版《狄金森书信集》,不过,它并未署名,也没有收信地址,所以很可能并没有寄出去:
Betrothed to Righteousness might be
An Ecstasy discreet
But Nature relishes the Pinks
Which she was taught to eat –
献身于正义或许是
一种审慎的狂喜
而大自然喜好石竹
她被教导去吃 –
米勒教授告诉我们,约翰逊版《狄金森书信集》(1958年出版)仅收录了23首“信诗”,且未加说明,而她和她的合作者正在编辑的新版书信全集,一共收录了209首“信诗”(有一首是上个月刚刚发现的),这个数字不包括那些难以确定是否寄出的零散诗作手稿。
接下来,米勒教授详细分析了狄金森1865年和1883年分别寄给两位不同收信人的一首诗的不同版本,由于两个版本差别明显,因此,在新版书信全集中把它们作为两首诗收录。这是米勒教授心目中的一首狄金森最出色的诗歌,描写蟋蟀的低吟如何总在夏末时节触动诗人心绪。“德鲁伊”(Druid),古凯尔特人的宗教祭祀,给这首诗增添了古雅肃穆、神秘悠远的意味。
以下是其中的一个版本(1883年3月寄给编辑Thomas Niles)以及中文翻译,这是狄金森诗集通行本采用的版本,因此也是读者最熟知的一个版本,富兰克林版的编号为F895:
Further in Summer than the Birds –
Pathetic from the Grass –
A minor Nation celebrates
Its unobtrusive Mass.
No Ordinance be seen –
So gradual the Grace
A gentle Custom it becomes-
Enlarging Loneliness –
Antiquest felt at Noon –
When August burning low
Arise this spectral Canticle
Repose to typify –
Remit as yet no Grace –
No furrow on the Glow,
But a Druidic Difference
Enhances Nature now –
夏日,在鸟儿之后 -
哀婉,发自草地 -
一个小小的民族在举行
不引人注目的圣礼。
看不见任何仪式 -
恩典如此徐缓
变成一种温和的习惯 -
把寂寞扩展 -
正午最感古旧 -
当八月燃烧殆尽
幽灵般的颂歌升起
以示安息 -
尚未撤回任何恩典 -
辉光上亦无犁沟,
一种德鲁依的差异
正把自然提升-
(*这是王柏华老师为本场讲座重新修订的中译本,与《花朵与漩涡:细读狄金森诗歌》中的译文有所不同)
此前有多位编者认为狄金森对自己的诗歌和散文不加区分,通过细读狄金森的书信手稿,米勒教授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她以 “A Letter is a Joy of Earth/It is denied the Gods”(一封信是尘世的一点快乐/众神否决之)为例,对比了两份手稿对分行、大小写等细节的不同处理,提供了充分可信的论据,不难判断,左图中插入的部分为诗歌(分行排列、第二行开头的“It”采用了首字母大写形式),右图中则为散文(未分行,未大写):
米勒教授指出,狄金森把诗歌嵌入书信的方式多种多样,其中包括以诗行用作书信的收束语,比如,1886年亲密的友人伊丽莎白·霍兰德(Elizabeth Holland)前来参加阿默斯特学院的开学典礼(这个事实说明,狄金森直到1866年仍在帮忙接待开学典礼上的客人而非独自闭门谢客),客人离开后,诗人寄出一封长信,表达离别的情愫,在信的结尾,诗人插入以下诗行:
Count not that far, that can be had
Though Sunset lie between
Nor that adjacent that beside
Is further than the Sun –
别算得那么远,就算
落日隔在中间
哪怕就在身边亦非靠近
甚至比太阳更远-
诗人似乎在劝慰友人,不要那么悲观地计算彼此相隔的距离,因为两颗心灵的远与近与物理距离无关。狄金森在散文与诗歌之间自由切换,让书信的表意空间得以层层扩展。
值得注意的是,米勒教授指出,伊丽莎白的丈夫约书亚•霍兰德先生也是狄金森经常寄送书信和诗歌的对象,而他是一位十分活跃的作家和编辑。事实上,在狄金森的通信对象中至少有四位是活跃于主流文坛且很有影响力的编辑,比如希金森先生。考虑到狄金森写过一系列涉及名望、权力、不朽等主题的诗作,以及她持续通过书信寄赠诗作的实践,诗人生前可能确实希望自己的诗作能在某个时候得以流传,但有趣的是,当编辑们请她寄来更多的诗作时,她寄来的依旧不过是几首单独的诗作,而不是她积累已久且精心保存的大量作品(在1865年前后已达1100首之多)。总之,狄金森生前本来不乏出版诗集的机会,但出于某些我们未知的原因,她仅仅止步于通过书信传播她的单篇诗作,不过,这些通信似乎为她身后的顺利出版做好了铺垫,比如她最早的三部诗集和第一部书信集都是罗伯特兄弟(Roberts Brothers)出版社出版的,而它的编辑Thomas Niles正是狄金森生前寄赠诗作的一位收信人。
在讲演的后半部分,米勒教授描述了狄金森在书信中寄赠完整诗作(信诗)的方式,并重点分析了狄金森三首奇特的诗作及其奇特的传播方式。
第一首诗(F194 - Title divine- is mine)的第一个版本(A)于1861年春天写给塞缪尔·鲍尔斯(Samuel Bowles),原稿没有任何称呼、问候,只是一首诗和一个简短的附加说明。四年后,在治疗眼疾期间,她给嫂子苏珊(Susan Dickinson)寄赠了此诗的另一个版本(B),跟第一个版本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增加了一行:“Tri Victory”:
F194A - Title divine- is mine! (1861)
Title divine- is mine!
The Wife- without the Sign!
Acute Degree-conferred on me-
Empress of Calvary!
Royal -all but the Crown!
Betrothed - without the swoon
God sends us Women -
When you - hold - Garnet to Garnet -
Gold - to Gold -
Born - Bridalled - Shrouded -
In a Day -
“My Husband” - women say -
Stroking the Melody -
Is this - the way?
神圣的头衔 — 属于我!
妻子 — 没有标签!
剧烈的等级 — 授予我 —
髑髅地女皇!
尊贵 — 只缺一顶王冠!
许配 — 没有上帝派给
我们女人的晕眩 —
当你 — 握住 — 宝石对宝石 —
金子 — 对金子 —
出生 — 做新娘 — 穿寿衣 —
一天之内 —
“我的丈夫” — 女人说 —
奏出这旋律 —
是不是 — 这样?
(*这是王柏华老师为本场讲座重新修订的中译本,与《花朵与漩涡:细读狄金森诗歌》中的译文有所不同)
F194B - Title divine, is mine (1865)
Title divine, is mine.
The Wife without the Sign -
Acute Degree conferred on me
Empress of Calvary -
Royal, all but the Crown -
Betrothed, without the Swoon
God gives us Women -
When You hold Garnet to
Garnet -
Gold - to Gold -
Born - Bridalled - Shrouded -
In a Day -
Tri Victory -
“My Husband” - Women say
Stroking the Melody -
Is this the way -
神圣的头衔 — 属于我。
妻子没有标签 —
剧烈的等级授予我 —
髑髅地女皇 —
尊贵,只缺一顶王冠!
许配,没有上帝派给
我们女人的晕眩 —
当你 — 握住 — 宝石对宝石 —
金子 — 对金子 —
出生 — 做新娘 — 穿寿衣 —
一天之内 —
三重胜利 —
“我的丈夫” — 女人说
奏出这旋律 —
是不是 — 这样 —
(*这是王柏华老师为本场讲座重新修订的中译本,与《花朵与漩涡:细读狄金森诗歌》中的译文有所不同)
米勒教授对这首作品做了深入分析,提示大家注意:“Acute”(剧烈的、敏锐的、最高等的)等强烈的修饰词,代词“我”的模糊性,特别是那一串带有双关意义的词语:Born - Bridalled - Shrouded - Born(出生),也就是成为女人;Bridalled,与两个谐音词相关:brided=成为新娘、bridled=被套上缰绳的,被控制的;Shrouded(被覆盖),暗示穿上结婚礼服、戴上婚纱,同时暗示丧失了此前的身份,因此与死亡和穿寿衣相关。这些词语表达了诗人对19世纪的女性婚姻生活的不以为然,婚姻就意味着少女时代的自由一去不返,而结尾的疑问句似乎是对世界发问,委婉地表达出诗人的嘲讽,包括对婚姻、对女人的得意甚至对上帝的嘲讽。
米勒教授提醒我们注意,四年后再度寄送这篇诗作时,狄金森正在波士顿坎布里奇(Cambridge)治疗眼疾,心境显然非常不同,而身体上同样“剧烈的”痛苦很可能加重了她的情绪。更有意思的是,在出发治病期间,狄金森不大可能随身带着她的诗稿册,何况她当时因眼疾而无法阅读,而前后四年的两个版本只有一行之差(这首诗是不是早已被诗人默记于心?),第二个版本仅仅增加了一个句子“Tri Victory”,紧随“Born - Bridalled - Shrouded –”之后,其讽刺意味显然因此而被加重了。这首信诗的收信人不是什么别的已婚女人而是苏珊,诗人从前的闺蜜,后来嫁给了她的哥哥,诗人果真是以这首诗在讽刺苏珊吗?在此期间她给苏珊寄过多封表达友爱的书信,这个解释似乎不合情理,米勒教授欢迎听众提出更合理的推测。
另一首充满迷团的信诗,先后寄给了希金森先生和霍兰德夫人,在寄给霍兰德夫人时,在纸页的左右上角处各粘贴了一幅小小的报刊剪贴画,一幅是星与月(左侧),另一幅是倾斜的墓碑(右侧):
She laid her docile Crescent down
And this mechanic Stone
Still states to Dates that have forgot
The News that she is gone.
So constant to it's Stolid trust
The Shaft that never knew -
It shames the Constancy that fled
Before it's Emblem flew –
她让她温顺的新月躺下
而这块机械的石头
依然宣布着那现已遗忘了
她离去之消息的日期。
如此忠于它那冷漠的信任
石碑从不知晓 –
它让逃逸的忠诚蒙受羞辱
还未等其象征物飞掉 –
此诗明显关涉死亡、记忆、象征物等主题,狄金森这首带有喜剧风格的幽默小品,很可能嘲讽当时纪念死者的习俗,她的另一首名作“我听到一只苍蝇嗡嗡 - 我死的时候”(F591)也表达了类似的嘲讽。一向冰冷无知的墓碑现已倾斜,新月可能暗示人的头骨的形状,新月和星辰也可能暗示奥斯陆帝国和伊斯兰信仰,无论如何,左右两侧的图案似乎构成了某种微妙的对比或是一种意象的并置,加强了诗歌所表达的嘲讽之意。
米勒教授分享的最后一首小诗,大约于1880年寄出,其收信人是狄金森家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和邻居莎拉•塔克曼(Sarah Tuckerman)女士,她的丈夫是阿默斯特学院教授:
Love is done when Love's begun,
Sages say -
But have Sages known?
Truth adjourn your Boon
Without Day.
爱情一旦开始就结束
智者说道 –
可是智者可曾知道什么?
真爱让你的福分绵延
没有期限
这首信诗寄出的时间恰逢塔克曼夫妇26周年结婚纪念日,狄金森很可能寄赠此诗表示道贺,也可能只是表达老朋友之间的美好情谊,因为两人在此期间常常互赠鲜花便笺。这首简练的小诗歧义丛生,向多种释读敞开,比如,最后两行的句法是不确定的,“adjourn”可能是虚拟语气或祈使语气,一种解释为:若是真爱让福分绵延,永不止息,那就根本不需要纪念日了。在狄金森看来,爱是永久的,这与智者的说法刚好相反。
米勒教授总结道:把诗歌当作书信来读就意味着一种不同的阅读,诗歌一旦成为书信,它就不再仅仅是诗歌。她希望自己的分享能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狄金森的诗歌和她的书信本身,理解她以书信传递诗歌的大致情状,包括语境、用途和美学意涵等。这些作品虽然是诗人在特定时刻出于特定用意为特定收信人而创作或抄送的,但其诗情和智慧显示出共通的、具有超越价值的情思,因为她是如此卓越的一位诗人。
在研究过程中,米勒教授深切地感到,狄金森的作品是美好而伟大的,且向多种可能性敞开;编辑狄金森的书信,品读她对人生的理解可谓一种愉悦的享受,通过她的各类只言片语,她确信诗人是一位可爱的、体贴的朋友、亲切友好的邻居、更是温暖的家庭成员——狄金森的诗歌和书信是美好的化身,她相信这些字里行间的智慧和温度将跨越时空绵延传续。
3
与谈环节
讲座现场
许立欣教授在点评中提到,她在授课时曾与学生讨论过《这是我给世界的信》这首诗,比如为什么用letter 而非poem这个字眼?这可能是一个关涉性别的问题,对于19世纪的女性来说,写信可能是更加符合社会规范的选择,也是女性之间更私密安全的联络方式。她感谢米勒教授让大家了解到狄金森擅长使用多种媒介从事实验性书写和交流,因此人们或许可以把她称作“跨媒介的诗人”。比如那首粘贴了剪切画的小诗,诗人仿佛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戏谑地说着坚石亦非永恒之物。此外,狄金森的自我引用和重写也是她感到非常有趣的一面。总之,她对米勒教授所进行的富有挑战性的手稿研究工作感到十分钦佩。
章燕教授则感到今晚的讲座开拓了她对诗人的认知,看到了她渴望与外界交流、沟通的恳切心情——章教授坦言这是她以往对狄金森了解不够的一面;书信诗歌这一特殊交流方式,提醒她注意到这位长期“孤独”居家的诗人仍旧对外边的世界有着强烈的好奇,并渴望与世人沟通。此时重读《这是我给世界的信》给她带来了一种新的启迪。她对“而世界不曾写信给我”(That never wrote to Me)这一句也有了更多的个人理解,感受到了诗人的困境;这让她联想到华兹华斯的《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中水仙在诗人的心灵中闪现,使他获得了孤独中的至高快乐。孤独的处境可能是一种赐予。可以看出,两位诗人都长久置身其间却仍保有与他人交流理解的心境,或许正是独处时刻敏感而温柔的心灵才能更好地感知他人,获得人性的洞见。
米勒教授回应道:“封闭孤独”的标签来自大众对狄金森的一种误会,其实,从1860年代居家以来,诗人并非完全闭门谢客,想见谁或不想见谁,全由她自己决定,而且,诗人依旧频繁与朋友通信。可以说,“世界不曾写信给我”的诗句况味复杂,因为诗人一生中收到大量亲友的来信,且乐在其中。狄金森似乎更希望在通信中给自我一个诗人的定位,希望别人认可“诗人的创作”;事实上,她是当地的一位小名人,她爱着很多人,希望表达和传递她对他们的爱,因此不得不在旺盛的交流欲望和有限的空闲之间保持平衡。她的书信交流确实影响到她的作品的后续发表,她死后4年就有诗集发表,且连续发表了三部——这个速度其实相当迅速,足见其生平的交际能力。米勒教授在回应中还补充说,诗人的确是“玩弄媒介”的好手,很多手稿还有可爱的涂鸦,她十分擅长再利用纸张;另外,她充满戏谑的语气往往让友人很难分辨她是在开玩笑还是严肃的表达;她几乎每天读报纸,还喜欢在信件中交流身边的“八卦”......
主持人王柏华老师在讨论中提到,狄金森收到的亲友来信和回信大多已不存,不过,从现存有限的几封回信中,依然可以看出,她的亲友对诗人谜语一般的书信和诗歌也常常感到困惑不解,正如我们一样。另外,关于狄金森对纸张的再利用,王老师特别提到狄金森留下了50多首珍贵的信封诗(写在废旧信封的里面或侧面等空白页面上的诗歌以及各种零散的断片),她刚刚完成了这部特殊的诗集的中文翻译工作,期待早日与中国读者分享。
最后,王柏华老师向米勒教授的精彩分享表达了真挚的感谢,也十分期待教授主持的新版狄金森信件全集早日面世。
纪要整理:高允允 王柏华
图文编辑:蔡宜凡